制裁下的俄罗斯前景:一路向东

　　消息来源：国际金融报
　　制裁下的俄罗斯到底是什么样子？《国际金融报》记者奔赴俄罗斯三大城市采访，得出的结论比事前的想象要复杂得多。

　　一个最违反常识的结论来自一些菜市场：制裁下的水果产品价格反而下降了，特别是一些本地水果，比如苹果和桃子，现在价格多在120卢布/公斤左右，折算成人民币大约在20元/公斤。而此前这些本地水果根本没什么市场，充斥市场的进口水果价格也比现在贵一倍。

　　很明显，这些果农巴不得制裁时间长一点。但这就是制裁下俄罗斯的全部。更深入的接触，记者很快就发现隐藏制裁背后的些许不安。

　　9月18日，记者从阿纳帕机场下机，前往俄罗斯第一大港口新罗西斯克港，一路并不远，一小时的车程，一片又一片的葡萄园，齐整地绕着公路延伸，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然而，在离公路不远处的小丘上，突然冒出了六七辆沾满尘土的黄绿色坦克，轰鸣声打破了美丽乡村的宁静。

　　一路上，在高加索山脉下黑海之滨的鹅卵石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心无旁骛地晒着太阳，清澈可见底的海水中，人们自由自在地游着泳。不过，有点不和谐的是，在海边之旁，有一座人字形的二战纪念碑，雄浑的战曲摄人心魄，一种战争风云四起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两种反差极大的画面，不断涌入记者脑海，这儿可离乌克兰不远，离硝烟不断的克里米亚更要不了多少时间，难道这就是战争与和平的感觉？未来这儿会是和平永在，还是会硝烟四起？它对俄罗斯和周边国家，甚至这个世界，又会产生何种影响？

　　制裁暂无影响

　　高加索山下的这种矛盾交织的气氛，或许就是俄罗斯最新国际政治环境的典型代表，未来的俄罗斯，或许会一在段时间内，都处于战争与和平的混杂气氛之下，宁静中蕴含着一丝不安，这种不安，或许还会在特定的环境下放大

　　克里米亚回归后，俄罗斯收获了尊严，但同时付出领土回归的副作用。日前，欧盟关于天然气的表态就很清楚地反映了这种微妙的政治生态。

　　9月23日，欧盟能源事务专员Guenther Oettinger称，于9月26日在柏林举行的俄罗斯、乌克兰政府和亲俄派三方会谈中，他希望俄罗斯与乌克兰就长达3个月的天然气断供问题达成“过渡性解决方案”。不过，他暗示，如果没有快速的解决方案，欧盟可能迫不得已扩大当前的对俄制裁名单，其中就包括其天然气部门。欧盟担心，一旦冬季取暖季开始，乌克兰政府可能被迫利用自己的俄罗斯天然气运输国地位来对抗俄罗斯。

　　由于美国在乌克兰危机问题上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迫不得已，美国和欧盟都只好动用他们最擅长的“武器”之一，制裁，加大制裁。在此之前，欧美虽已经对俄罗斯实施过4轮制裁，不过，都被国际社会认为“雷声大、雨点小”，缺乏真正的实际内容。

　　“目前，制裁对公司没有造成直接影响，但随着制裁的加大和持续，间接影响可能会增加。”俄罗斯苏玛集团董事长吉亚乌丁·加吉耶维奇·马戈梅多夫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苏玛集团是俄罗斯最大的私人企业之一，即将在中国、俄罗斯与朝鲜交界地区建设的扎鲁比诺港，就是由该集团承揽。

　　“我们8月份的运输量增加了2%-3%，制裁没对我们造成多大影响。”新罗西斯克港总经理巴斯科夫面对《国际金融报》记者，颇为平静地表示，不用为制裁太过担忧，至少目前来看，新罗西斯克港的运量还在持续稳定地增加，特别是来自中国的集将箱运量，在不断增多。

　　“情况很简单。它们（制裁）实际上在交通运输方面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从交通运输功能上看，这些制裁根本丝毫未触及运输、铁路、航空以及其他俄罗斯交通运输部门，也许或早或晚将以某种形式涉及到运输量，但现在为时尚早。”Infranews 调研社总经理阿列克谢·别兹博罗多夫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目前俄罗斯的反制裁措施部分影响到了运输量，但仅是个别地区，而且这些地区所受影响将会得到来自世界其他地区运输量的补偿，因此交通运输部门目前没受到任何影响。

　　“或许有一天机械制造业将会受到影响，但据我们所知，对俄罗斯交通运输感兴趣，并参与其中的欧洲公司会竭尽全力反对一切制裁。总之，西门子、阿尔斯通以及其他任何一家公司都会将自己所有的物流工作人员派去参加反对制裁的工作。”阿列克谢·别兹博罗多夫强调，“只有像上世纪90年代对利比亚或近几年对伊朗那样的制裁，才有可能对俄罗斯造成较大损失。然而，对核大国进行这样的制裁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所以谈论这一问题毫无意义。”

　　日前，俄总理梅德韦杰夫表示，俄罗斯整个经济因制裁受到的影响可能仅占所有问题的5%，目前经济发展迟缓的主要原因是结构性问题，而经济结构的问题早在上个世纪就已形成，包括基础设施不完善、投资低等，不能将所有问题归于制裁。

　　然而，制裁力度如果继续加大与持续呢？

　　长期制裁的代价

　　树欲静而风不止。未来一段时间内，俄罗斯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围绕乌克兰危机的博弈与较量，显然还只是开始，或者可以说，乌克兰与克里米亚问题这场大戏，才启幕而已。只要看看欧盟与美国最近的一系列做法，或许就能明白这一点

　　9月12日，美国政府以俄罗斯继续破坏乌克兰东部稳定为由，宣布对其国防、金融和能源行业采取进一步制裁。美国财政部当天把俄罗斯最大银行—俄罗斯储蓄银行列入制裁名单，同时扩大对俄其他金融机构已有制裁范围，对俄罗斯能源和国防领域更多企业实施制裁。

　　同日，欧盟也宣布对俄罗斯实施进一步制裁。欧盟制裁方案加强了对俄罗斯进入欧盟资本市场的限制。具体措施包括：欧盟公司不再向5家俄罗斯主要国有银行提供贷款，禁止对3家俄防务公司和3家能源公司提供债务融资等。在深海石油开发、北极石油勘探、俄罗斯页岩油项目上，欧盟不再提供有关钻探、试井、测井等服务。制裁还涉及对俄出口军民两用产品和军事用途技术禁令，在禁止入境黑名单上新增24人并冻结其在欧盟资产。

　　对于美国和欧盟的制裁，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说，西方国家在乌克兰东部局势走向和平调解时对俄实行制裁，这是奇怪的举动，将破坏乌东部和平进程。乌克兰现已沦为他国实现利益的“人质”。

　　“现在的乌克兰危机应该算是N国演义了，你不觉得这挺有趣，十分精彩吗？”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暨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吴非表示，俄罗斯与乌克兰已达成了停战协议，可美国和欧盟的制裁力度却在增加，为何？

　　“欧盟当然不希望乌克兰危机扩大，因为它会影响到欧盟内部的稳定与经济发展，但还有许多人需要乌克兰危机继续，因为没有乌克兰危机，许多戏演不下去了。”吴非解释，美国需要通过乌克兰危机来达到北约东扩，制约欧盟，并达到打击俄罗斯的目的。

　　同样，乌克兰内部和俄罗斯内部，也会有人希望乌克兰危机不要那么早停下来。

　　9月22日，有外媒报道称，俄罗斯前首富、曾在狱中度过10年时光的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近日在瑞士宣布发起一项名为“开放欧洲”的运动，呼吁俄罗斯民众团结起来，支持俄融入欧洲。这位被普京提前赦免的俄罗斯前首富一改此前不再涉足政治的表态，称出于克服危机的需要，他正在考虑成为俄罗斯总统的可能性。

　　对此，有分析人士表示，他正再一次挑战普京的权力。去年12月20日，因“人道原因”，普京签署特赦令，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提前释放。在2003年资助反对派之后，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后因偷税、洗钱及偷盗石油等罪名两次被判入狱。他原本明年8月才刑满。莫斯科苹果党也反对普京。

　　乌克兰内部的反对派，为了造成执政党的压力，可能同样不会遵守政府与俄罗斯达成的协议，会继续挑战行为，制造动乱。

　　“只有乌克兰真正认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它会遭受更加大的打击和损失，乌克兰危机才有可能结束。”吴非表示，至少目前来看，真正的受害者，也只是乌克兰人，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乌克兰危机的解决，取决于其“认识程度”，否则，其解体的可能性很大，就会有点像前苏联的解体。

　　吴非表示，据他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美国基本上认为单边主义受到新型国家经济体的全面挑战，但最直接的危害就是美元经济体，那么美国需要首先稳定欧洲对于美元经济体的信心，而且还要减弱马上走出经济困境欧盟的挑战，从美国监听德国历届总理长达30年的时间来看，美国对德国从来就没有放心过，这样如何控制欧洲呢？重启北约的辉煌成为必然的选择，现在看来对乌克兰保持有限度的紧张，符合美国和北约的预期目标。

　　因此，一场较“长期的、适度的”乌克兰危机牌，可能是许多势力的愿望。

　　华尔街态度

　　如果华尔街并不想失去俄罗斯，美国对俄罗斯的金融制裁，力度会强到何种程度？时间又会持续多久？又会对世界金融市场造成何种影响

　　“美国一个重要的想法就是打击俄罗斯经济的信心，击垮卢布。”吴非强调，这是美国不断加大力度制裁俄罗斯的一个动因。这造成了一个结果，华尔街虽然不情愿，可也不得不“抛弃”俄罗斯，这个曾经发展前景颇大的新兴市场，因为它现在已是政治上的烫手山芋，正不断成为金融噩梦。

　　“看到普京的眼神，给我的感觉是非常直率、值得信赖，那是一次非常真诚的谈话”。在今年早些时候，美国前总统小布什称，在他第一届任期与普京会谈时，“能看出普京有意与西方国家合作”。不过，如今小布什显然已改变当初的印象。对于俄罗斯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强势，小布什指出，今天的普京已非昨天的普京，普京希望将美俄拖入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中去。

　　以华尔街为代表的西方银行曾默默地帮助了普京政府壮大，并因此获利巨大。虽然西方媒体曾经不断抨击普京“无视法律，收缴政治对手的资产”。但就如小布什的转变一样，华尔街恐怕也到了不得不与俄罗斯说再见的时候了，虽然损失巨大。

　　汤森路透的统计显示，过去10年，俄罗斯企业总计为银行带来80亿美元的费用收入。德意志银行是俄罗斯银行业务费用的最大受益者，占有8.3%的市场份额，摩根士丹利以6.22%的份额排名第二，花旗和摩根大通分别占有6.16%和5.9%。

　　俄罗斯国家石油公司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这两家最大的国有企业是最大付费客户，为银行业奉献了总计6亿美元的费用。

　　不过，这些曾是普京政府的支持者，如今正打算加速离开俄罗斯。

　　高盛最新的季报表示，“伊拉克、俄罗斯以及乌克兰的政治局势对这些国家的情绪是有负面影响的。”报告指出，在俄罗斯的贷款和风险敞口大约有10亿美元。据估计，2014年会有高达1000亿美元资本逃出俄罗斯。

　　而有外媒报道称，黑石集团正在计划于年内结束在俄罗斯的投资，黑石没有与一名俄罗斯顶级金融家续签顾问合约的计划，而其主要竞争对手凯雷曾两次尝试在俄罗斯设立办事处，但现在放弃了。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政府曾特别指令美国大企业高管不得出席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导致华尔街大银行的金融家没有参加该次活动。

　　“虽然美国在加大力度制裁俄罗斯，特别是在金融领域，但实际上，目前的制裁力度还是比较有限，因为华尔街大银行家们并不想真正失去俄罗斯这个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市场，它们肯定会在背后支持普京，反对美国的制裁计划。”吴非表示，有数据显示，摩根士丹利从2002年到2013年，从俄罗斯获得了3.6亿美元的收入。利益至上是华尔街银行的宗旨，即使最终这些银行不得不接受政府的指令，但也会尽量做到损失最小化，因为它们中的大多数，并不想与俄罗斯政府关系闹僵，还想着回到这个市场。

　　自主新路难走

　　制裁俄罗斯，逼迫政府和市场开始挖潜内生增长潜力。从创立一只规模数十亿美元的应急基金来看，俄罗斯已做好长期应对西方经济孤立的准备

　　至少现在来看，来自美国和欧盟等外界的制裁似乎并没有令俄罗斯人产生过大的压力，甚至有些人还希望这种压力来得更猛些。

　　在俄罗斯的一些超市，《国际金融报》记者看到，一些俄罗斯产的本地水果，如苹果和桃子，价格在120卢布/公斤，折算成人民币大约在20元/公斤，虽然比中国相似产品的价格要贵一些，但相比那些来自意大利、西班牙等欧盟国家进口的水果，其价格只有其一半，甚至不到。

　　“制裁发生后，我们并没有发现商品的价格有多大上涨，许多产品，特别是那些农产品(000061,股吧)，以前很多来自进口，现在已被本地产品所替代，价格下降了许多，生活成本反而得以减轻。”在俄罗斯美女导游爱古丽眼中，这场来自西方的制裁似乎并不可怕，反而能增加俄罗斯独立自主的能力。

　　“我们有大量的土地，可以生产各种各样的农作物，为何要进口那些昂贵的物品？”爱古丽认为，来自西方的制裁并不那么可怕，只要应对得当，反而能促进俄罗斯国内产业，比如农业的发展，改善俄罗斯的国民经济结构。

　　俄罗斯现在应对制裁的新措施在不断增加，这在一定程度上似乎印证了爱古丽的看法。

　　此前不久，俄罗斯表示将创立一只规模数十亿美元的应急基金，俄罗斯财政部长西卢阿诺夫表示，政府可将原计划用于养老金项目的至少1000亿卢布(26.5亿美元)调拨给上述基金，支持那些因制裁而陷入财务困境的企业。这意味着，俄罗斯已做好长期应对西方经济孤立的准备。

　　在2013年第17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普京提出了“推动经济增长需要提高生产效率、加大投资和创新力度”的经济发展思路，力图通过贯彻调整经济结构、推动经济增长的战略，为俄罗斯的经济注入新的动力。如今在西方加大制裁，国内经济增长几乎停滞不前的困境下，增加了加速调整国民经济结构的决心。

　　“制裁力度增加，让俄罗斯加快了改变由石油作为几乎惟一资源来支撑国民经济发展的现状。”吴非表示，现在俄罗斯在向中国学习，欲想通过加大投资的方法，拉动国民经济增长，除了保持原有石油投入外，增加公共基础投资，增加铁路、公路和港口等交通领域的投资，以及加大农业和工业的投资，是未来俄罗斯重要的发展方向。

　　在俄罗斯，记者发现，虽然俄罗斯的公路和铁路两边都是风光迷人的风景，然而，偌大一个俄罗斯，几乎找不到一条高速公路，也没有一条高速铁路。从俄罗斯首都莫斯科至远东的符拉迪沃斯托克，须费时六七天。

　　“我们开车至圣彼得堡，也要七八个小时。”爱古丽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俄罗斯交通设施能像中国一样发展迅速。

　　“苏联在斯大林时期形成了严重的畸形经济结构，重工业占国民经济比重过重，轻工业过轻，农业落后，现在俄罗斯的轻工业在转型时几乎全被摧毁，只有加大力度推进经济结构改革，才能保证经济的持续发展，减轻对能源领域的依赖。”吴非如是认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有些骨感，俄罗斯如何才能改变目前的经济发展现状？于2月7日至23日举行的索契冬奥会号称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冬奥会，俄罗斯为之投入了大约500亿美元，其中大多用于改善当地落后的基础设施，而俄罗斯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也仅有4000亿美元左右。

　　现在，随着西方资金的大量撤离，俄罗斯大量项目都需要庞大的投资，钱从哪来？

　　一路向东

　　俄罗斯经济的转型路，注定漫长而艰辛，不过，向东看，或许是一个有前景的选择

　　“我们的大豆在中国很受欢迎，我们还有许多项目，与中方一起合作。”苏玛集团董事长吉亚乌丁·加吉耶维奇·马戈梅多夫强调，中国是世界经济最大的国家之一，是一个友好的国家，西方的制裁，让俄罗斯企业把更多的目光看向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寻求更好的合作机会。

　　吉亚乌丁·加吉耶维奇·马戈梅多夫告诉记者，他认为，虽然现在俄罗斯在石油能源领域与中国有大量的合作，但未来，在港口、交通、物流和农业等许多领域，中国企业与俄罗斯企业会有着巨大而前景美好的合作机会。

　　吉亚乌丁·加吉耶维奇·马戈梅多夫是俄罗斯传奇般的企业家，出生平常，现今不过45岁，却是《富布斯》排名前100强的超级富豪，进入其在莫斯科的私人办公室，必须通过安检，魁梧保镖会审视每一个欲与其会面的人。吉亚乌丁·加吉耶维奇·马戈梅多夫拥有敏感的商业头脑与政治敏感度，上学时就开始做生意。苏联解体时，发现什么都变了，当时有很多机会，靠做对外贸易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现在，吉亚乌丁·加吉耶维奇·马戈梅多夫把目光瞄准了中国市场，今年5月随普京访华，并与吉林签订协议，要建设扎鲁比诺海港，运送中国东北内地的货物。

　　“不仅我们公司今后要加强与中国的合作，我女儿也在学习中文。”吉亚乌丁·加吉耶维奇·马戈梅多夫表示，现在俄罗斯越来越多的人对与中国合作感兴趣了。

　　“我们开始的时候，每年出口100万吨粮食至中国，现在已增加到200万吨，希望今后加强与中国企业的合作，把更多的粮食出口到中国。”俄罗斯联合谷物公司暂行代理阿拉姆·故克祥表示，这就需要增加物流和交通的运输能力的建设，而他们公司非常乐意参与到中俄两国间的合作项目中来。

　　“我们正努力试图开通与中国的直接航线，并简化通关手续。”巴斯科夫表示，随着中国货物运量的不断增加，未来加强与中国的合作很有必要，而简化通关，加强港口之间的合作，能大大促进中俄之间的经济来往。

　　9月23日，河南相关企业与俄罗斯企业卢比孔公司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旨在加强双方在航空领域的全方位合作。而目前有消息称，在今年11月的北京亚太峰会上，中俄将签订西线天然气供应合同，俄罗斯将保证每年向中国出口300亿立方米天然气。

　　与中国企业合作，似乎正成为俄罗斯企业的新时尚。

　　“我们有1/4，甚至近30%的进口来自中国或属于中国的地区，比如香港和台湾。实际上，中国目前也是从俄罗斯远东出口的煤炭、某些种类的金属等产品的主要消费国。中国与俄罗斯之间的贸易额已经、并正在继续在增长。对于俄罗斯进口来说，中国生产商在俄罗斯市场上占有很大的份额。俄罗斯不生产的领域和商品，现在大部分由中国企业提供，或者是由像阿迪达斯这样大公司、西方小公司在中国投资、许可的企业提供。”阿列克谢·别兹博罗多夫表示，俄罗斯几乎所有进口商品都是从中国运来的，除所谓的现代时尚奢侈品外，比如西班牙和法国的奢侈品，其他商品形式的贸易，如谷物、金属、石油、石油产品、大众电子设备、家用电器、汽车等设备越来越多来自中国。

　　阿列克谢·别兹博罗多夫表示，制裁会让俄罗斯与中国形成更密切的合作关系，比如西方对石油天然气设备以及参与海上油气开采等实行制裁，那么中国已有一整套工业体系可以生产这些设备，完全可以替代。他表示，“实际上，许多现在俄罗斯企业的合作伙伴，今后将由中国公司替代。”

　　在今年5月的第18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俄罗斯经济向东看成为与会者着重探讨的议题。与会者当中，不少俄罗斯企业认为，俄罗斯能够向亚洲的合作伙伴提供资源、基础设施、人力，而亚洲则能给俄罗斯提供诸如技术、资金等支持，双方合作前景广阔。普京2012年5月再度出任俄罗斯总统以来，一再强调发展俄远东地区的重要性。普京强调，中国是俄罗斯的第一大贸易伙伴，2020年双边贸易额有望增至2000亿美元，为促进双方经贸往来，两国将提高本国货币在双边贸易中的份额，成立联合投资和银行机构。此外，中俄两国还将稳步推进俄中战略能源联盟的建立，使之成为整个亚太地区能源安全的支柱。

　　困难在哪

　　向东而行，也并非没有阻碍。中俄之间，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落实项目，而不是停留在协议和口头上，同时，习惯了欧洲生意经的俄罗斯商人，如何找到向东的捷径

　　随着乌克兰危机的爆发，现在俄罗斯国内虽然还有怀疑的声音，但向东看已成趋势和必然选择。中国企业与俄罗斯企业合作的愿意也颇为强烈，然而，这种愿意与合作能持久吗？中俄之间的合作，还有些什么困难？

　　“最大的问题和困难是，中国与俄罗斯的合作时间并不算长，双方还缺乏经验，特别是如何配合的经验，双方都还在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如何落实项目，而不是停留在协议和口头上，才更为重要。”吉亚乌丁·加吉耶维奇·马戈梅多夫曾是俄罗斯2010-2012年驻亚太经合组织工商咨询理事会代表，并于2012年担任该理事会主席。对于如何与中国企业合作的问题，目光长远而扎实。

　　在他看来，在合作中彼此加深了解，对问题进行分析，并持之以恒地配合，中俄企业之间的合作，才能得以推进和完善。

　　“这地方非常美丽，土地广阔，机会非常不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威），记者偶遇来自山东的卢良钰和他的美丽女伴。卢良钰是山东鼎盛石化有限公司经理，他告诉记者，他的公司主要生产石油机械产品，现在来符拉迪沃斯托克进行市场考察，已有四五天之久。但他发现一个问题，当地的市场机会看起来不错，但很多行业似乎垄断程度很高，中国的中小企业如何打入当地市场，会是个挑战。

　　“中国和俄罗斯要想与美国恢复之前的友谊，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希望，那么中俄如何在现有的国际组织框架下进行合作，扩充国际合作的内容成为选择。这样中俄的结合必须建立在一定的国际组织基础之上，此时上合组织、亚信峰会和金砖国家峰会就会成为首选。我对中国与俄罗斯的合作谨慎乐观。”吴非表示，目前来看，由于美国在西方给俄罗斯造成了很大的政治经济压力，西方社会试图从经济上击破俄罗斯，而俄罗斯为了生存和发展，迫不得已，将努力打造自己的“卢布经济圈”，与此同时，在东方，由美国重返亚太的战略实施，中国也需要俄罗斯这个政治、军事大国的支持。另外，俄罗斯的市场对中国企业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但两者之间的合作，并不会那么一帆风顺，因为还有许多不确定的政治、经济因素还在影响着两国，而俄罗斯不会把宝只押在中国身上。

　　记者在与一些俄罗斯人士闲聊的时候发现，他们对于与中国合作，与中国企业合作，还是心存疑虑，而中国企业同样存在类似心态。未来如何打破认同障碍，同样考量着两国间的民众和企业。

　　本文地址：http://www.chuangyour.com/news/hangye/787.html